出家及其弟子

出家及其弟子 ( 出家とその弟子 / The Priest and his Apprentice( or disciples))

倉田百三Hyakuzō Kurata  著
毛丹青 譯

2013年
大牌出版
原發行: 1918年 岩波書店

關於探索生命意義的書籍,在人生遭逢巨變的時候來看總是感觸特別深.
書封上寫著李登輝總統的強力感言,因為阿嬤突然過世,開始思考人為何會死,死了又如何,十六歲時讀到"出家及其弟子",成了影響他一生最大的三本書之一.

作者倉田百三在二十六歲時於病榻上寫成了這本影響一世紀的劇本.死亡的時時威脅,讓他的體悟富有層次.一生與疾病奮鬥的他,對於肉體的極限與精神上的折磨,近乎是宗教上的心靈哲思.
書的開頭以人與蒙面人的對話,開啟了對生命真實的思考.

這位蒙面人即是死神,或掌管生死權力的力量.患了病的人,時時望著死亡,一方面想看清死亡的模樣,一方面又期待著某種生命的延續,好成就生命的意義.但是蒙面人不時阻斷充滿希望的想法,告示著生命的徒然.

然而,相信人生而有罪,只要活著就是有罪的聖者親鸞,卻堅持著相信就有"救渡".這大概是一種任何一種宗教中所強調的託付正向的力量.因為相信,心不浮動,自然可以面對命運,得到智慧.

書中描述的是日本淨土宗親鸞法師,與其弟子的故事.回歸簡單,因此愛慕與吃葷都不在戒律之內.書中的弟子唯圓,因愛戀著藝妓而遭受著非議.真正的愛是可接受考驗的,突破了戀,才能成就愛.
談到孤單,親鸞對唯圓說".....你的孤單可以根據對象而得到安慰,但我的孤單靠甚麼都不能得到安慰.我的孤單是作為人的命運的孤單,這是需要你累積了人生的經驗以後才能明白的事情....."

回歸到蒙面人與人的對話,人想要找尋摧毀不了的東西,即便是依靠新生的力量活著的孩子都能瞬間失去,生命最後所謂的真實,就是那樣徒然的味道.

閱畢此書,很難不被生命的徒然所攻擊,不過細想這樣的體悟,的確是在年歲增長後漸漸越能理解.這本劇作很短,卻時時擊中對人生有所懷疑的自己,過了上百年感動了這個年代的我,想必倉田先生以淬鍊的智慧,延續了他的某部分生命,這就是真實了吧?

這也是一本值得好好珍藏的書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