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年前,我開始了我的第一個長假.
那個長假多得是青春的活力,以及還可以容忍失望以及失敗的有餘能力.
兩年前,我開始了另一個長假,這個長假開始的年紀有點尷尬,但是因為影響生理的某種壓力終於壓垮了可以再忍受的防線.於是,我展開了看似美好輕鬆,追求另一個夢想的日子.不過,這樣的日子持續並不久.在自己編織起來的美好想像裡,我以為我會走向另一個方向,往地球的另一端去.結果,美好的想像被終止,我還在原地.甚麼都沒有,甚麼也都沒有發生.
也許,我的這種挫折在更多人的苦難裡猶如鴻毛,根本不值得呻吟.不過,以為自己盡了全力,卻甚麼都沒發生的狀態,卻也是真的很不好承受.長久了,志氣也不斷削減,旁人的鼓勵,一點也起不了作用.我想像著,也許世界的各個角落裡,一定也有像我一樣的處境,不是真的過不下去,但是卻苦無出路.晾在那裏,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尷尬的倖存者.
我想到了謝德慶的演講裡關於藝術的時間與生活的時間的這件事,雖然是平行的,但是我們卻多數將他分離,結果就變成了不上不下.最普遍的,大概就是為了生計,而去做點別的事情,然後生活的時間與藝術的時間互相拉扯下,就這樣分出高下.謝德慶的奇怪力道,相對於他說話時像打馬虎眼,卻軟中帶暗箭,真的很奇怪的,反而讓人覺得他講的既簡單又真實,不過是由一片複雜的景象裡,所種種領悟出來的.猶如他說的"充空":用"甚麼都不作"來填充時間,相較於一般人"充實"的將時間以有意義的事情填滿.會不會,這兩種作為其實最終是會碰在一起的,而且會是去相同地方的呢?
所以最後作了"十三年計畫",把藝術的時間消減到最弱,完全只剩下生活的時間.(反正到最後是要去一樣的地方.....).當然,我想,這位勇於思考與挑戰的前驅者,一定不是這麼消極的,就像他說的"把籠子放大到生活的時間裡面".....那個"一年"的限制只是放到無限大了.
這樣把我的失志聯想到國際大師無邊無際的哲思其實很不恰當.
只不過,當我在甚麼都沒有,甚麼都沒發生的情緒裡,不自覺就會想到了這些.